【瑞嘉】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瑞嘉
#失忆梗
#赛后
#bgm《young and beautiful》
前文

  格瑞敢说这是他这辈子见到过得最繁华的场面——圣空星的灯会。
  他架着维德送他的飞船靠近这个星球,他再三确认了这不是一个恒星才敢下来的。他落在一个大厦楼顶,很宽敞的飞船停场。或者说,宽敞的像第二地面了。他站在楼顶,抬头看见的天空都是金色的。格瑞掀开黑色的斗篷兜帽,走向楼顶边缘,底下灯光十分耀眼,像是一片金光组成的海洋。格瑞的瞳孔不经意的放大了。在宇宙里漂泊那么久,见过各色的星球,见过炫丽的星云,见过绵长耀眼的行星带,都没有此刻的场景来的撼人心魂,望海兴叹。格瑞有一股跳下去的冲动,就像一个孩子跳进五彩斑斓的海洋球里那样。
  虽然格瑞完全可以从大楼上用绳索滑下去,或者摸进大楼里。但是格瑞翻出了滑翔翼。在装有探测系统的大号橙色探索护目镜下确认过下面都是奇装异服的狂欢者,自己应该不会引起关注时,如格瑞所愿,他从大楼上跳了下去。
  滑翔翼展开,格瑞穿梭在楼宇天桥之间,享受着圣空星的暖风划过脸颊耳鬓,一点点的离金色光海越来越近。
 
  格瑞最后落在了一个热闹的岔路口,圣空星看起来高楼大厦众多,底下却意外的比想象的空间大很多,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建筑艺术。融入这份金光之中,格瑞突然觉得自己一百多年的生活简直是一直在冰窖里度过的吧。
  比起这,集会上展现出的高科技更令人眼发花。圣空星的科技发达程度已经连生活娱乐的细枝末节都被贯彻到了。天知道他们的高级手里有多少核弹级别的可怕武器。格瑞摘下护目镜,走进人海。人声鼎沸,比肩接踵。他不得已的被人流挤动了一会儿。格瑞想必须得找个什么小茶馆之类的地方歇口气。他从未遇见过这样拥挤的人流。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金头发的影子突然蹿在他的脑海里。
  他真的会在这里吗?
  格瑞猛的回头,看见不远处的的一个人停在了原地。人们从他的身旁穿过,灯火明灭。
  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金色的长袍。
  以及左眼下那颗黑色五角星。
  而那人正在看着他。
 
  老天爷一定是在这一刻按下了静止间,人头攒动都成了一些晃动的前后虚化背景罢了。
  不长的距离,隔了一百年。
  格瑞先向嘉德罗斯跑了过去。他挤开周围人群,逆流方向挪动。他看起来有些着急了。在看见嘉德罗斯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和身体都突然失去了一点控制。
  嘉德罗斯看着那个冲过来的人仍不知所措。理所应当的感觉,又...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嘉德罗斯愣神的功夫,格瑞已经跑到了他跟前,小喘着气问他的名字。嘉德罗斯笑了笑。
  “噗嗤,在圣空星直面问王的名讳,我可以判你死罪。”
  格瑞一脸茫然。
  “不逗你了,外乡人吧。我带你逛逛。欢迎来到圣空星。”
 
  格瑞默默的跟在嘉德罗斯后面走着。不知道是周围灯火的原因还是因为嘉德罗斯也穿了一身金,个人总觉得嘉德罗斯浑身上下都在发光。嘉德罗斯的头发已经及腰长了,格瑞很像伸手摸一下。想了想他刚刚说的王什么的还是收回了手。撇眼看向旁边的摊位上的一块镜子时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下的胡子。真是一百年了,一直浑浑噩噩的都把自己活成一个邋遢大叔了。
  “外乡人,你是个战士吧。你的刀我很喜欢。”
格瑞这才反应过来,烈斩还背在背上。
   “不用紧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嘉德罗斯,圣空星的王。”
  “嘉德罗斯!...嘉德...罗斯...”
  “有问题吗?本王觉得自己的名字还是很好听的。”
  “没有,很好听。我叫格瑞,是个流浪者。”
  嘉德罗斯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嘉德罗斯带着格瑞穿越人海,看见什么便给格瑞看什么讲什么。但又好似有目的地的在这人海里快步小跑。眼看着人海要将他们冲散的时候,嘉德罗斯伸手拉住了格瑞。
  “你的手真凉。”
  “你的手很暖和。”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到处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我一见面就说了...但是你无视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
  嘉德罗斯几乎是拉着格瑞一路跑到了尽头,终于在一家看似小茶馆的地方停下了。格瑞如愿以偿的坐下喝了口茶。
  嘉德罗斯端来两杯深蓝色的饮料放在格瑞面前。
  “喏,喝了这个。放心,不是毒药也不是酒精。这是圣空星灯会特产,可以改变身体回到年轻的时候。虽然只有一晚时间,但我想,你一定也想搞明白很久以前发生过什么吧。”
  “身体回到年轻时吗?...可以一试。”
  虽然对我来说这饮料从没有效过,嘉德罗斯心想。
  格瑞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明显比刚刚的那些年轻了一大截。从小茶馆出来的大多都是少年了。该死的是,这家小茶馆的背景音乐偏偏是《young and beatiful》。这不是整人玩吗?一夜情专用饮料吧。
  “喝啊,你不想知道过去吗?”
  “啊...第二天不会忘记今晚吧?”
  “是。”
  格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眼前灯光朦胧,头晕目眩。格瑞看见那金色灯光融入红色,亮光清晰之后看清的是赤焰山。嘉德罗斯一个人坐在山顶,围巾飘在身后。格瑞伸手去够他,影像又消失在眼前。他回头看见嘉德罗斯已经站起来,大罗神通棍挥向的方向,是烈斩。格瑞想起来了,这是他们第一次交手,在凹凸大厅,百无聊赖的嘉德罗斯找上了他。随着兵刃相向爆发出的强光,战斗的场景一次次闪过。第一次在战斗里学会新技能,第一次学会临时变动战斗方式,第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第一次在战斗里分神,第一次逃避战斗,第一次不是为了杀死对方而战斗......第一次,爱上一个人。
  在凹凸大赛漫长又短暂的赛程里,格瑞犯了自己的大忌。他深谙自己与嘉德罗斯的感情是在战斗里打出来的。他一度怀疑嘉德罗斯的脑子里真的只有战斗,而自己才是傻傻的沉溺其中的那个。他不敢用力,不敢去爱。他欺骗嘉德罗斯,他利用嘉德罗斯。直到嘉德罗斯第无数次挡在他面前,将人造神的身体毫无顾虑的用来保护他。 
  他被我骗了,他一定是傻了,疯了。

  他看见伙伴的死去,看见小队内部的背叛,看见兄弟相残,看见大赛的排名从3000多变到最后10个。
  而他始终(终究)孤身一人。
  只有嘉德罗斯,只要他的强大无可非议,只有他始终站在排行榜第一。
  格瑞有无数次把他拉下去的机会,但是有第一次心软,便再没有后面的机会了。
  而嘉德罗斯,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嘉德罗斯第1274次看见那些画面在自己眼前走过。他眯起疲惫的眼睛,再一次听见一个熟悉的哭声...徘徊在自己的脑子里,他站在无数记忆片段之中,看那些画面随着自己的心脏跳动。对了,胸腔里不停跳动的是心脏。是格瑞给他的心。而那哭声,源属于神。
  他是人造神,他确实什么都不懂,系统里没有给予他感情的部分——那种会影响战斗和决定的东西,并不适宜未来的最强之王。在来到凹凸大赛之前,他对世间万物都没什么兴趣。只明白自己生而为王,并将统治圣空星。他曾以为凹凸大赛里能有什么提的起他兴趣的东西。结果他错了,凹凸大赛里也不过一群蝼蚁。他每日除了打怪杀人就是盯着排行榜有没有谁的实力能让他提起一点兴致。兀长预赛的无聊截止在了格瑞冲上排行榜第二的那天,积分一天之内甩了第三名2000。这引起了嘉德罗斯的注意。他找到格瑞,大张旗鼓的在凹凸大厅一战。格瑞给了他无聊的人造神生活唯一的乐趣。这个叫格瑞的人居然有能与自己相抗衡的力量。
  嘉德罗斯不断的在大赛的地图里寻找他,与他战斗。他从未体会过能有一个对手,一种真正的战斗。人造神笑了。嘉德罗斯肆虐的大笑着,为自己终于有了能一战的对手,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为自己的脑子里不再是单纯的系统掌控,为自己胸腔里越发明晰的跳动。
  当第一次系统失控,身体不自觉的为格瑞挡下攻击的时候,嘉德罗斯自己也吓了一跳。这样不理智的行为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做事风格,为了这个叫格瑞的人?不,明明他追求的是力量,既然有人比格瑞强,那他应该去追寻那个新目标而不是...
  嘉德罗斯回头看见格瑞的眼神。
  惊讶,仇恨,和不信任...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嘉德罗斯开始明白了,或许正是因为格瑞能让他脱离系统控制才是他一直跟着格瑞的原因。
  在打打杀杀,恩恩怨怨,情不自禁却以还人情为由的互相保护越来越多。嘉德罗斯仍未发觉自己已经陷入了泥潭。
  他知道格瑞在怀疑自己,也知道格瑞在利用自己。但是无可否认,在战场上,在不用想那么多东西的时候,他们的默契高的可怕,甚至连对方一个视角没转过的漏洞,一个在空中被击落临时对方会优先选择的落脚点都能推算的清楚。因为在长期的比试里,他们对对方的水平对方的进步对方的战斗方式知根知底。嘉德罗斯看向摊开的右手,仿佛握住大罗神通棍还能挥出那些无意中打出过的组合技能。
  变得矛盾又复杂了,像那些渣渣一样被一个人牵绊住。这就是系统之外的东西吗?

  记忆直到最后那场爆炸。场面一片混乱。银爵居然和鬼狐合作了,帕洛斯带着佩利叛变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卡米尔在上一场比赛里为救雷狮已经死了。安迷修没能带任何弱小的人活到最后。雷德和祖玛在上一场比赛里被陷害死去。金和紫堂幻的黑化力量被控制,凯莉重伤不醒。安莉洁站在了神使那边。还能战斗的只剩下嘉德罗斯,格瑞,雷狮,安迷修。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场比赛。雷狮已经疯了,他现在一无所有,已经不再管阵营的事情,乱打一片。安迷修也很难保持理智了,黑暗力量在影响每一个人,使其堕落。
  嘉德罗斯很烦躁。但他有最后的办法,那是父亲给他的底牌。他可以一击毁了凹凸星目前混乱的一切。但他自己也会重伤陷入长眠。
  嘉德罗斯来到大赛的初始目的就只是证明自己的绝对力量而已,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会毁了凹凸星是合情合理的,系统如此分析。但嘉德罗斯本身有所顾虑。
  格瑞负伤半跪着用烈斩撑住身体,嘴里吐出一口黑血。他和雷狮一样,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把任何东西当做是自己拥有的。
  嘉德罗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不想他死。
  嘉德罗斯终究是毁掉了凹凸星,顷刻间掀起了宇宙风暴。他拽过格瑞,扔到了路过的一辆飞船上。爆发之后,人造神第一次觉得身体产生了沉重的感觉,他向宇宙深处坠去他知道圣空星的人会把他找回去。凹凸星的碎片在宇宙间渐渐放缓了分崩离析的速度。最后定格成一个碎石带。嘉德罗斯闭上眼睛。
  我算是尽仁尽义了,看看你的命有多大吧,格瑞。
 
  嘉德罗斯站定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一切,他走近,想摸一下那个疯狂的自己。一切记忆有流动起来,回到初见之时,四目相对。
  年少模样,骄傲又简单。
  过去的嘉德罗斯大笑着跑过来,嘉德罗斯有点慌乱的退了一步,却看见他穿过自己。
  “格瑞!打架!”
  嘉德罗斯回头看见宽广如天水交接的空间里,格瑞站在过去的自己飞奔的方向。
  但对方的眼神却看的是现在的嘉德罗斯。
  “好。”

 
END
By灰原雅
本来是打算后面接车的,重返青春什么的当然要弥补以前在大赛没能完成的遗憾。但是考虑了一下整体还是决定就到两人相认停。如果有幸,我是说如果我还记得这个短篇,说不定我会回来补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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